第6章 忍之战术
“我必须报仇。”查宁意志坚定。
查宁死而复生需要理由，明晰就是他的理由，这样既解释了明晰在黑暗森林的出现，也可以解释他们两人在一起的原因。
“现在？一个字，忍！”明晰喝口水，轻轻咂咂嘴，真怀念以前的茶啊，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查宁轰的站起，就像个炮仗。
见查宁阴骛的眼神认真却带着威胁的盯着自己，明晰心里微微苦笑，替他分析起来。
看我这枪，柄上都磨亮了……明晰擦着枪，微微心疼。
劈啪，杯中的酒被一簇小火苗点燃。
查宁转身，看明晰懒懒的靠在门边，皱眉：“你能行么？”
埃斯特立刻道：“您放心，您的东西我们一定替您看着。”
“行行行……”明晰招招手，“我既然说了帮你，又不得不帮你，那自然就会帮到底，我给个建议，你听不听？”
查宁出去的时候是早上，可直到傍晚，才有几个衣着华贵的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查宁心里也不好受，轻轻的“哼”了一声，低头喝酒，耳朵却竖着。
明晰回到旅店正碰上查宁急急忙忙跑出来，见明晰头面不整的样子一惊，皱眉：“你在外面搞什么？他们晚上又不会出城，连晚上都不回来。”
“就你这人气，就算全天下都知道你是被人暗算谋杀，恐怕还会拍手叫好呢，谁会支持你啊。”明晰实话实说，这一路走来他们坐了无数酒吧，查宁之死在帝都的确引起不小的风波，但是除了拍手称快好像没有别的反应了。
“这……”明晰假装迟疑了一下，犹豫的看看床上的行李。
看查宁蹬蹬的走出旅馆，明晰叹口气，拿着包裹上房间换衣服。
“哼，我那给奴隶住的地方也比这儿好。”查宁把行李全部收进空间戒指，急不可耐的出了旅馆，“快点！说不定还能赶在五天内。”
明晰耸耸肩：“再躺我也躺不下去了，你得保证到了多隆我有好日子过啊。”
显然他的气场太幽怨，说话的三人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只好慌忙结了帐跑出酒吧。
摸摸索索的走到隔壁，查宁正举着最后一个杯子想砸下去。
“嘿嘿，无论怎么说，反正那混蛋死了，美丽的公主免遭荼毒，女孩子们也不用出门胆战心惊啦，怪不得我感觉这几天城里又平静又安全。”
且不说自己有没有罪，就算有罪……无期徒刑的还能见老母呢！自己这样难道是死刑？
可查宁显然没有因为这一次难得的瞬发而兴奋，他脸色阴的可以滴出水来，阴骛的眼神缓缓转向那桌说话的人，死死的瞪着。
“没错，就是我。”明晰一身布衣，显得极为普通。
但是，恨有什么用呢……查宁自己就是个被仇恨给腐蚀的家伙，瞧他那模样，如果代入到自己的身上……明晰不敢想，她一向自豪于自己乐观的心态，如今更不能被打倒。
法特大陆，也就是这个世界，除了特殊的召唤师，每个人只能签一个魔兽，而且只能是魔兽，所以，查宁在郁闷于唯一的机会被明晰占用之余，还要苦恼怎么安排明晰的身份。
这一病完全拖缓了查宁的计划，但明晰的病也是因为他的不慎，查宁在后面几天每天都焦躁的在房中摔东西，一遍一遍检查着自己的第一步复仇大计，考虑着怎么在都城为自己的“死而复生”造势。
一直以来，她都理不清自己该怎样处理和查宁的相处方式，现在理清了思路，倒觉得神清气爽起来，连大病初愈的虚弱也减少了。
“成熟，你才几岁啊！要我成熟？”
明晰惊讶的看着那杯火焰，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查宁的脸色，没想到，这个发小火球的要念半天咒的家伙居然会因为愤怒而做到瞬发耶！
言罢转身进屋，重重的关上门。
思来想去，只好用最狗血的方法，救命之恩。
让老娘用爱感化你吧人渣弟弟。
“难说，你看宰相那天光明神祭典的时候悲痛的样子，哪像装的，查宁·博尔曼虽然是个人渣，但好歹是宰相最喜欢的儿子。”
明晰就差痛哭流涕了，她多冤啊！
“想想你下的命令！渣！”
查宁这一路见什么摔什么，明晰自然也饱受荼毒，她好几次被命令去单挑那些说话的人，磨练了功夫就算了，很多人被打败了以后都嘲笑她是“贱人”，居然支持那个全天下一等一的人渣。
果然，愤怒是激发潜能的最好途径。
“人家是国王的女儿！还有你说的什么西莫，艾德里亚，他们的老爸就算不如和_图_书你，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明晰翻了个白眼，“真是……没脑子。”
“我的建议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要把你死而复生的事情弄得太大，扮猪吃老虎永远是胜利的王道，在你的支持率完全处于劣势的时候不要锋芒毕露，要韬光养晦，偷偷培养你的势力提升你的人气，等到你有扳倒他们的实力的时候，完全可以把他们谋害你的事情揭出来，那时候你的支持者已经很多，他们肯定会一边称赞你的仁厚宽容一边痛斥他们的阴狠恶毒，到时候你才能最彻底的复仇。”
不过很快两人都尝到这一晚上的苦果了。
“你！”查宁又要燃烧了，忍了忍放下手，“算了，我先回家，你准备好。”
“听说博尔曼家和皇族干上了？”
“你现在应该也相信我说的了，你的死讯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好事，他们才不管你怎么死的，在他们心里就算公主谋杀了你，她也是迫不得已是自卫反击，而你死的再冤枉也没用，你死了就是好事……没错吧。”
所以签了魔兽的人都是把魔兽带在身边的，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明晰和查宁签的虽然不是魔兽契约，但是性质类似，在光明神治下，他们由泰努诺主持的契约关系是不敢公开的，否则会被宗教裁判所通缉，那么明晰要在查宁身边，必须有个合适的身份。
这里并没有什么魔兽空间，只有一种特定的可以召唤魔兽的咒语，而这个咒语极为消耗魔力，没有特殊情况是没人用的。
※※※
明晰痛痛快快的病了一场，卡奇特的祭祀正好出门，明晰照着老家的法子喝水裹棉被吃补品，仍然是熬了五天才好。
明晰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摔东西，恍惚的看着窗外。
“那好吧。”明晰笑笑，拿起枪，“请带路吧。”
“那现在呢？”查宁微微有些意动，虽然很多话听不懂，但是显然是个很好的方法，为什么以前他都听不进去，难道是她现在的表情太自信？偷偷看了看明晰的表情，稚嫩美丽的脸蛋因为侃侃而谈散发着光彩，让人不得不信服。
虽然明知道，跟着这个男人走下去，只能是仇恨铸就的地狱，但是在他报仇的过程中，在自己充当刀子的过程中，如果能帮那男人积点德，说不定自己接下去的路也能好走点。
明晰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昏过去，她是真的没法跟这人交流了，完全两个星球的感觉。
有那契约在，自己是没能力去害他了，那么，就努力影响他，至少，让自己的付出有点回报吧。
她明确的知道自己应该恨查宁，其实一切的根源都是他，要不是他人太渣，人家公主也不会宁愿杀了他也不愿意嫁给他，要不是人家公主杀了他，他也不会招来那个二百五的神，要不是那个二百五的神，她也不会来到这世界。
“我……”明晰很想说自己已经二十八岁了，但看自己撑死了十五六岁的幼稚样，只能撇撇嘴，“哼，连我都觉得你笨，岂不是更没救……”
抛弃了老家的一切。
鉴于明晰已经在凯莉尔等人面前暴露过，那要是用什么凑巧遇到或者女仆应聘的方式就太露馅了。
“怎么可能！就为了那个死掉的人渣？宰相可是出了名的精明，会这么傻么……”
“你成年了吧，麻烦你成熟点好不好！别这么藏不住事！还报仇呢……你先把自己给抑郁死了！”
是一个衣冠齐整的中年男人，留着整齐的小胡子，他敛容站在门外，恭敬地问：“请问，是尊敬的明晰小姐吗？”
虽然已经得过查宁的提醒，但是当看到那纯色的黑发黑眼与迥异于大陆人的轻灵的五官和纤细的身材还是让门外的人微微一愣，在明晰淡定的注视下他们局促的低下头，领头的人道：“您好，我是宰相府的管家埃斯特，我们老爷和少爷邀请您前去宰相府一叙，请您一定赏光。”
还好现在进了帝都，查宁还不会蠢到让她在皇家卫队的眼皮子底下闹事。
明晰虽然是开武馆的，但是好歹老家二十八岁了，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多少，看也看腻了，查宁在路上也觉察到明晰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冷静，有些时候也会不由自主的听她的建议。
“快去快去。”
“喂，我们出发吧，你不是急么？”
这是他们路上商量好的。
看查宁丝毫没有再关心下明显还虚弱的自己的意图，明晰微微叹口气，认命的跟上。
“忍，凭什么？我可是宰相的儿子！”
明晰对这个名头也很满意，宰相最宠爱儿子的救命恩人，在宰相府谁还敢欺负她？
查宁站在外面想明白了，看看关了门，嘟囔：“不就一晚上么，至于这么生气。”